“这儿有许多才华横溢的人,但我们看到的总是那么几个老名字。你必须拥抱时尚界的未来,并开始全力寻找新一代的力量。” —Anna Wintour,《Vogue》美国版
“在欧洲的发布开始之前,实际上什么也没发生。Baby Phat 在纽约的地位简直相当于Prada。”—Nylon 杂志编辑Dani Stahl
“2007 的伦敦秋冬时装周,英国设计师们却一反常态,开始拼命取悦别人。很难相信,在一个拥有悠久的冷嘲热讽传统的国家里会发生这种事情。”—Cathy Horyn《纽约时报》
“我不清楚意大利时装的精致典雅还会不会重现,仍然位居时尚权力最顶层的品牌已所剩无几。无论是老牌子还是新鲜血液,都没有多少生存空间。”—Costume National 设计师Ennio Capasa
“Miuccia Prada 除国籍没变之外,显然对意大利时装业有点三心二意—从去年开始,她就将Miu Miu 发布搬到了巴黎。”—Guy Trebay《纽约时报》
“假如我是设计师,此刻就会啃着指甲,不知道那班编辑究竟肯不肯大驾光临,可看的实在太多了。”—Sarah Gore Reeves《Vogue》西班牙版
“发布会场次多到了有点病态的地步。”—设计师Alice Roi
纽约
人头攒动,光芒黯淡
文/Eric Wilson(New York Times)
培植新锐力量向来是纽约时装周的一大特色,然而参加者不断增多,比之10 年前的91 个,如今已疯涨了两倍多,其速度超过了观众的承受极限。
第一、第二乃至第三排坐位空空如也—这种场面在2007 纽约秋冬时装周的221 场发布会上频频出现,成了个大问题。“假如我是设计师,此刻就会啃着指甲,不知道那班编辑究竟肯不肯大驾光临,”西班牙版Vogue 的时装编辑Sarah Gore Reeves 说,“能看的实在太多了。”
在9 天时间内,221 个设计师展示了他们的约6000 件设计。要在这个大数目中理出头绪来,可不像逛百货商店那么简单。
在如《丑女贝蒂》之类诸多标榜揭露时尚界内幕的电视剧集、电影以及流行小说中,时装周被描写成一个类似于1980 年代初的54 俱乐部的排外世界。
其实在现实中,它恰恰相反。俄罗斯、中国、韩国、土耳其和新西兰的设计师纷纷前来见证这个暖和得不正常的纽约之冬,甚至还有一场为达尔富尔的战争受害者所举办的秀。
纽约时装周的参加者不断增多,较10 年前的91 个,如今已疯涨了两倍多,其速度超过了观众的承受极限。往往有三四个设计师在同一时间举行发布,导致他们必须耍尽手腕,以期招人注意。在这种情形下,很多发布在坐位席有一半空着的情况下进行,另一些尽管看起来不那么凄惨,实际上观众全是设计师的朋友、模特以及赞助商。在纽约,任何自认为是设计师的人,只要有几千美元预算,就能参加时装周。
培植新锐力量向来是纽约时装周的一大特色,然而有些评论家如今对此抱怀疑态度。“在欧洲的发布开始之前,实际上什么也没发生。”Nylon 杂志的配饰编辑Dani Stahl 说,“Baby Phat 在纽约的地位简直相当于Prada。”
设计师Alice Roi 也持相似意见:“发布会场次多到了有点病态的地步。”对忙碌奔走的时装编辑们而言,他们也有一套对策。“我们当然得看占主流地位的那些,”Essence 杂志的时装编辑Agnes Cammock 说,“其次是与广告客户有关的,再次,我们去看那些被谈论得最多的,要么就是能看多少就看多少。”
设计师们的日子也不好过。10 年前参加纽约时装周的91 个设计师中,如今仍留在这里的只剩32 个—即便对时尚这个声名狼藉的残酷行业而言,这种生存率也太低了。其中一些最有创造力的设计师已经开始撤走。
Boudicca 上个月出现在巴黎,Diane Von Furstenberg 的设计师Nathan Jenden 则将他的发布移师到伦敦。这倒正体现出时尚界的一条典型反常规律—越是人头攒动,光芒就越黯淡。
伦敦
才情极度缩水
2007 年的伦敦秋冬时装周,英国设计师们一反常态,开始拼命取悦别人。很难相信,在一个拥有悠久的冷嘲热讽传统的国家里,会发生这种事情。
文/Cathy Horyn(New York Times)
自从Vivienne Westwood 和Malcolm McLaren 把所有怨恨都发泄在T 恤上之后,英伦时尚开始令人印象深刻。英国设计师总是热衷于把人家的裤子扒掉,而我们之所以热爱他们,也正是因为毫不矫饰—不同于与他们一海之隔的邻居。
2007 年的伦敦秋冬时装周,英国设计师们却一反常态,开始拼命取悦别人。在每一场发布会上,都能看到表情愉快的人们提着装得满满当当的俗气包袋,喝着免费饮料走来走去。很难相信,在一个拥有悠久的冷嘲热讽传统的国家里,会发生这种事情。
在过去的六七年中, 自从Alexander McQueen 和Hussein Chalayan 将他们的发布搬到国外,伦敦时装周比之纽约和巴黎就失去了立场。即便媒体还如惯常般大吹大擂,截止到格林尼治时间2 月16 日晚上7点,以Marc by Marc Jacobs 的本次伦敦时装周压轴发布来看,人们在整整一个礼拜里还是没看到一丝才情的火花。
不过对于这位设计师的二线品牌而言,秀场前排还是星光熠熠的—前排观众包括导演索菲亚·科波拉、演员塞尔玛·布莱尔,以及同文莱王子一同前来的纳奥米·坎贝尔。Marc Jacobs先生前两个礼拜刚在伦敦Mayfair 开店,还打算在莫斯科再开一家。
总体而言,在这个伦敦秋冬时装周的T 台上,人们能看到的常常称不上是什么新观点。我不能说我喜欢Christopher Kane 的皮质迷你裙,也不能说我讨厌它们—他对自己在Azzedine Ala�0�7a 的工作履历念念不忘,以至于都做不出什么个人化的东西。
Marios Schwab 的设计也有点令人失望。他是个杰出的裁缝,显然对考究的工艺情有独钟,特别长于外形匀称美观的外套和夹克;但是尽管手艺高超,他的创意则接近学徒水平。
在伦敦,当你到达一个目的地,常会有种别处兴许有更激动人心的事情发生的感觉—Nathan Jenden 的秀就给人这种感觉。撇开逗人喜爱的老式布景和倾斜的木地板不说,他那些夹克衫毫无用处,1980 年代的平纹皱丝织品上衣看上去既过时又寡淡。
有种公认的说法,认为伦敦时装周的作品能够囊括从大众市场到富裕阶层的所有消费需求,现在看来它对此并不胜任;与此同时,设计师们也不像曾经那样具有无边无际的想象力了。这一切导致的结果就是,他们看起来并没尽力。
不过,这并不影响伦敦秀场轻松愉快的气氛。“唱个歌吧,奈杰尔!”在Gareth Pugh 发布会外长长的等候队伍中,《每日电讯报》的时装编辑Hilary Alexander 就这样冲摄影师嚷嚷道。
米兰
生逢堕落的年代
意大利时装正在失掉精美。对于一个有着古老视觉艺术传统的国家而言,这可不是小事一桩。精致的细节在这里曾经被看得重于一切,如今却被粗俗的美国流行文化取而代之。
文/Guy Trebay(New York Times)编译/ 许佳
意大利人从不在慢车道上开车,他们的土话常将慢车道称作“羞耻之路”。考虑到这一情形,在发觉作为意大利支柱产业之一的时尚业年复一年地原地打转之后,我们就不能不感到奇怪了。
从数量看,意大利仍具有优势。米兰时装周的官方日历上登记着不少于228 个T 台秀。免费发放的时装周小册子就跟一本狄更斯的《荒凉山庄》平装本差不多厚。不过,真正受到买手和媒体关注的发布会却只是一小撮。
这一小撮包括Bottega Veneta、Jil Sander、Prada、Gucci,可能还有Marni。其中的两个品牌出自意大利设计师之手,另外几个则分别由德国人和比利时人执掌。此外,Miuccia Prada除国籍没变之外,显然对意大利时装业有点三心两意—从去年开始,她就将Miu Miu 发布搬到了巴黎。
“意大利时尚有个很大的问题,即新的一代缺乏变革。”意大利时装品牌Costume National 的设计师Ennio Capasa 说,“由于设计和制造上的官僚作风,我们落后了。”
有个词现在在米兰很少听到,而它正是意大利时装正在失掉的精髓,那就是精美。对于一个有着古老视觉艺术传统的国家而言,这可不是小事一桩。精致的细节在这里曾经被看得重于一切,如今却被粗俗的美国流行文化取而代之。在这种背景下,Domenico Dolce 和Stefano Gabbana 成就了自己的事业。Dolce & Gabbana 代表了那种一年只看一本书、把其余时间都花在电视前的街头小混混。在被媒体神化之后,他们就只管做些跟他们的美国同行一样粗鄙的设计,并以此获得巨大的财富。说到优雅和经典,还是让别人去干好了。
电影导演Pier Paolo Pasolini 早就预言说,电视的出现会重新定义意大利人的审美习惯,造成文化的粗俗化。在他的时代,意大利时装界还坚守着贵族阵地。然而如今,代代相传的传统已消失殆尽—要么传统远离了这个国家,要么就是被这个国家的设计师忽略了。
“我不清楚意大利时装的精致典雅还会不会重现,”意大利品牌CostumeNational 的设计师Ennio Capasa 说道,“仍然位居时尚权力最顶层的品牌已所剩无几。”
而对于Costume National 这个可谓掌控着意大利时装业的商业集团本身,美国版Vogue 主编Anna Wintour 也并没什么好话要讲。“他们必须接受未来。”
在2 月19 日的Armani 秀场上,她如此评价。由于对年轻设计师的培养速度缓慢,这个集团被指责为过时和顽固不化。“才华横溢的人很多,但我们看到的总是几个老名字。”Anna Wintour 说,“必须开始全力寻找新一代的力量。”
假如情况仍然没有变化的话,可以预见在不久的将来,那些行驶在快车道上的国际时装业掌控者就要无情地跳过米兰,去寻找下一个好地方了。